Skip to content

艺术家为何而创作?

Daddy, where are you? | Tierney Gearon

Tierney Gearon是生育了四个孩子的单身母亲,他的梦想是拥有一个紧密的家庭。但是失败的婚姻生活让她意识到,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爱和感情,以至于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她的伴侣。

虽然她声称自己是一个战斗力强大,并且享受周旋于工作和孩子们之间的这种生活,但是在她的个人作品中,却常常浮现出一道抹不去的伤痕。

Gearon的母亲是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患者,情绪多变,经常无法自控。在Gearon的童年记忆里,虽然父母都曾尽力给予孩子们关爱和照顾,但整个家庭还是无可挽回地割裂。在孩子中排行老大的Gearon不得不过早地投入到母性的角色,承担起照顾自己和弟弟们的责任。这些经历造就了她独立要强的个性,但同时也给她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她时常会陷入一种焦虑,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一个疯子,也会像妈妈对待她一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们。

《母亲计划》是她在2003到2006年期间的项目。她回到了疏远已久的母亲身边,试着用相机重新认识母亲,也重新找到自己。这些照片重现了Gearon对自己童年的印象。它们有着迷人的、不确定的氛围,有温暖,也有无助,交织着亲密和不安。

直面过往是痛苦的,但对她来说,摄影永远是一种治疗方式。通过摄影Gearon不仅可以确认那个需要被保护的自己,也同样确认了那个需要被爱、被尊重的母亲,继而也让这个家庭三代人之间的情感纽带变得更加紧密。

第八天 | 高山

在中国家庭普遍存在一种情感表达障碍,在我们含蓄内敛的文化传统里,用口头或肢体的行为来表达爱往往是心理上很难逾越的一个坎。所以,在中国艺术家高山的作品《第八天》里,当我看到一连串对日常物体的检视,还有对母亲体态特征和日常行为的“旁观”后,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不禁又浮现出来。

谁不曾若有所思地凝视过身边最亲密的人,虽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还是寄望心照不宣。我们都坚信承担责任是爱,默默付出也是爱。但表达的缺失带来的不仅仅是亲密感的缺失,期间还潜伏着疏离和冷漠。日复一日、倏尔不见,本该最亲密无间的人反而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是在《第八天》中,我们看到了艺术家对于这种缺憾的警醒和弥补。

迂回铺陈之后的情感迸发是如此有力地撞击人心。母子二人坦诚热烈的拥抱,有着宗教仪式般的庄严力量,给似乎已经麻木而沉寂的生活附上了一层久违的仪式感。由此,那层本不必有确有无处不在的隔阂得以被重重地击碎。母亲也从那层固有的身份形象中渐渐展露出她为“人”的最真实的面貌。

Mother | Paul Graham

19张照片,同样的场景和视角、同样的自然光线,画面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打瞌睡的老太太。这是Paul Graham年近90岁的母亲。

Paul Graham在谈到自己的拍摄动机时,他说到:“我想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在世上最后的岁月”。于是我们看到,在这些肖像中,没有花哨的技法、也没有惊艳的瞬间,只有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还有呼吸间缓缓流过的时间。你甚至可以想象连相机的快门声想必都是极为轻柔的。

如果我们仔细观看这些“简单”的照片,在肖像和肖像之间,相机的焦点有着几乎难以觉察的转移。有时时母亲脸上的皱纹、有时是她银灰色的头发,还有她粉色、蓝色的毛衫和小碎花衬衣。Paul Graham用古典画家一般的耐心和对细节的精确掌控将沙漏中的时光悄悄地吸入他的镜头。这些肖像和他在街头捕捉到的那些充满诗意的时刻一样,引领我们去凝视平凡生活中流逝的美,我们可以一遍一遍地阅读这些肖像,最终我们都会发现,这些看似重复而且“乏味”的照片就如同每个人所经历的岁月。它们平淡、沉默,带着亲人毫无保留的爱、带着他们温柔的坚守,缓慢而无情地流逝。

我们可以拍什么?

  1. 当然可以拍自己的经历(例如家庭题材等),但这些照片应该让观者可以产生共鸣。因为观众对陌生的你以及你的家人没有丝毫兴趣。可人类的情感是共通的,你的照片是否能够唤起观众的情感记忆、共鸣是检验你是否是一名合格摄影师的标准。

  2. 在拍摄题材时,过于直白、滥情的表达是一种很低级的处理手段。你不经思考地按下快门,贴上纪实的标签,这些图片是如此的泛滥,在各种新闻、社交媒体中随处可见。用这样直白的、未经思考的表达手法拍摄的内容只会在世界多处一份电子垃圾,毫无意义。

  3. 对于摄影来说,有一个粗浅但实际上很难做到的事情,就是关心你的拍摄对象。是真正的关心,不只是知道他是什么或是什么样子而已,最好还要去了解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可能还会发生什么?

参考